野杏树
2019年,对于我来说是幸运的一年。年近不惑之年的我,一次机遇使我成为一名普通的护林员。虽然还是离不开跟土地打交道,但是我却对这处于荒漠之中的树林产生了浓浓的深深的爱恋。
每日里巡山护林,看着一棵棵小树发芽,变绿,再一天天长高,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。
一个春意浓浓的清晨,我如往常一样行走在林地边。抬眼时远远地看见岩石缝里有一株失群的野杏树,孤独地盛开,静静地绽放。经历了一冬的风沙、严寒与干旱,很多小草都还在冬眠,她们却如约早早莅临人间。
远远望去,只是一树稀稀疏疏的粉红;走进去看,那枯脊的枝头上挑着的一朵朵小花,一点也不丰满。落英整整洒了一地,残留在枝头上的花朵,在荒漠风沙的洗礼下已有些破败之感。但她们却粉得通透,白得圣洁,宛若瑶池飘落的玉屑,宛若月宫裁下的云霓。
在每个靠姿色取悦世俗的春天,她们却美得如此无瑕,如此纯粹,只因她们心怀一个坚定的信念― “普通的”花朵也能抗击风沙严寒,“平凡的”花朵才能最先拥抱春天。望着这平凡却并不卑微的生命,我不自觉地走到她的跟前,想嗅一嗅她们灵魂深处飘出的那一缕清香,然而就算我的脸紧贴她们细细的花蕊,也没有任何的香气飘入我的鼻官。这小小的生命竟是这般素雅,我满怀期待的心也不禁有些失望了。然而转念想想,本不求以香气媚俗的她们,要清香又有何用?
当我将所见情景讲与站长时,他很有兴趣地说:“蒙古扁桃,又称野杏树,稀有种,国家二级保护植物,野生野长。由于荒漠缺水,它生长很慢,故木质坚硬。村民们用它做扁担,做锄把,用两三辈子不成问题,我们就是要想尽办法将这些濒危植物保护好,并且继续扩大繁衍。它不仅是一种具有观赏性的树种,也是最好的防风固沙的树种。”
听了站长的话,我独自观赏起杏花来。野杏树经受着干旱,在饥渴中顽强地生长。暴风雷电折断过它的手臂,没多久,手臂又伸向了天空。它如花的梦被泪水浸泡过,很湿。花落后,枝头上挂着又酸又涩的青果,成熟的时候,它的心是苦的,酸的,还是甜的?
我思索了很久,蒙古扁桃呀!
三月,你坚硬的枝杆闪着红光,
耀眼的花朵扬满喜气,
第一缕晨风醉卧在你的香馨里,
第一轮旭日将你的霓梦升华。
此时,你不平静,
一望无垠的荒漠沙地也很迷人,
只因你散落的红樱,
也让黄土经历了一次光彩的婚礼。
杏树,你这野生野长的植物,
毛绒绒的酸果表露出你的身世,
只等六月里你甜甜地笑了,
可你密封的心仍是那样苦涩。
这就是你吗,蒙古扁桃?
奉献了果,奉献了核之后,
你又是那般摇着深沉的叶子,
不声不响地飘落。
(供稿:李红萍 审核:张有佳)